药师谷。
莫紫鸢正在山顶上晾晒药材, 身后忽然窜出两个小小身影，抱住了她的腿。
“紫鸢姐姐，月月他不有事吧。我听说千草圣地里面到处都是可怕的毒雾。”宋皎仰着头, 她病好之后双颊也长出了肉，看上去肉乎乎的极可爱。
莫紫鸢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, 说道：“你就放吧。这一回谷主亲自研制了破解毒雾的药方, 他不中毒的。”
听到是谷主亲自研制的, 宋皎总算是放了。她松开抱住莫紫鸢的手，一歪脑袋, 却薛安仍皱着眉头。
莫紫鸢也注意到了薛安的异常，拍拍他的脑袋说道：“怎么, 谷主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吗？”
薛安摇头：“当然不是，我只是……”
宋皎盯着薛安, 恍然大悟道：“我道了紫鸢姐姐！他是在担月月不爱喝药。”
莫紫鸢一时失笑。
笑回荡在山头，惊动了不远处坐在桌案前的莫逢君。
他放下笔，目光落在面前的白纸上。纸上写的是破解毒雾的药方，他不眠不休钻研了数日才研制完成。里面用到的草药极寻常，可化解毒性的功效却堪比灵丹。
即便是最落魄的宗门也能人人用起。
不远处, 笑还未散去。莫紫鸢哄着两个孩坐下，开始给他们讲起秋似弈建立宗门的故事。
莫逢君有些诧异。
秋似弈来药师谷的日并不长，这些孩喜欢他倒也罢了，连莫紫鸢也对他颇有好感。
但倒也不是无迹可寻。
莫逢君隐约忆起秋似弈哄孩的举动，平静的脸上浮起一抹极浅的笑意。
莫紫鸢讲了许久, 直到两个孩有些困倦才停了下来。
山顶距离两个孩所住之地颇有些距离，她略一思索, 干脆一手抱起两个孩，朝莫逢君所住的竹屋走去。
待到将两个孩安置好后, 她书房仍旧亮着灯，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了研制药方，谷主不有久能好好休息了。
莫紫鸢朝书房走去，轻说道：“谷主，这药方师兄他们已经轮流验证过了，绝不出问题，你还是好好歇一歇吧。”
莫逢君顺手捏起笔，在纸上写道：“无事。给宋皎调理身体的药我炼好了，你稍后可去丹房取。”
莫紫鸢看莫逢君，大着胆取走了纸，说道：“谷主，日后你和我说话，不必写出来，直接比划就好，我能看懂。”
听到这话，莫逢君疑惑地抬起头，比划道：何。
平日里对着谷中弟，他只偶尔比划一些简单的句。若是要认真谈话，便取纸笔写字。
莫紫渊道：“秋似弈在谷中时，经常央我教他手语。我怕他病中无聊，便每日教他一些。后来有一日，我看到他在教傅九寒手语。傅九寒他想要你询问治病之事，便给了他纸笔。谁他却说……”
“笔下文字皆是字斟句酌，脱口出的才是真话。若是想要令谷主真正地敞开扉，就不能只用纸笔来交谈。”
莫紫鸢说完便紧紧盯着莫逢君，很快就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波动。
难道，谷主真的藏着什么事不曾告诉他们？
莫紫鸢一时惊叹于秋似弈的敏锐，她直视着莫逢君的眼睛问道：“谷主，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？”
莫逢君的眼神很快恢复稳定，对着莫紫鸢轻轻摇头。
他伸手比划：无事，你去丹方取药吧。
莫紫鸢有继续问下去。
虽然是同样的答案，却和前看谷主写字时的感觉完全不同。谷主的笔迹整齐清隽，无何时都给人从容不迫之感。
但从莫逢君偶尔停顿的手势中，莫紫鸢能够感受到谷主隐藏在从容表象下的绪。
她身谷主最亲近的弟，却不如一个外人看透彻。回想这些年来，她似乎从未真正理解过谷主。
莫紫鸢晓今日无法到答案，便起身告退。
等到莫紫鸢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之中，莫逢君站起身，是去卧房替两个孩掖了被角，然后才重新走回桌案前。
夜风起。
桌案上的灯火剧烈地摇晃起来，然后猝然熄灭。
黑暗瞬间蔓延了整个屋，连带着桌案上的药方也看不真切。
莫逢君抬起手。
衣袖自他腕间滑落，露出一双骨感凌厉的手。
这双手抓药时温柔，不抓药时却透出一股可怕力道。
莫逢君神色有些倦。
他有用这只手去抓笔，是慢慢地比划了起